“你这是性骚扰，老板，我会叫**的。”林叶面无表情，进屋后顺势按下灯的开关……结果没有任何反应。
“呵，终于因为经营不善而被断水断电了吗……这个月的工钱能不能先给我结清了？”
男人仍然在那儿拨弄着不出声的破瑶琴，顾左右而言他地道：“我只是觉得咱们酒吧应该换一些新花样，招揽些新客人……你难道不觉得‘幽谧寂静’也是个不错的主题么？”
“不，我只知道‘幽谧寂静’的环境和棺材差不多，都是死人才会进去的地方。”
林叶一边说着，一边走进厨房旁边的更衣室。说是更衣室，其实只不过是个杂物间罢了，毕竟这里的员工只有他一个人。
“哎，你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。”男人耸耸肩，随手抓起靠在脚边的文明棍，抱着瑶琴走向办公室……或者说卧室。
“总之，今晚的营业额就拜托你了，提成还是按老规矩，你3我7。”
“……你这一副卖神仙丸的口气是闹哪样，咱们明明是正规酒吧。”
林叶顺势吐了个槽，接着脱下外套换上了自己的制服——上半身是白衬衫黑马甲，下半身配黑红格子短裙和过膝黑丝圆头皮鞋。
一开始让林叶穿女装，他当然是拒绝的。但俗话说的好，一分钱难倒英雄汉。既然房客的房租大部分都收不上来，他自然要另谋生路。
在钱和节操之间，林叶二话不说就选择了钱……无论怎样都比出卖贞操要强不是么。再加上这间酒吧的老板很可能是个睿智级家里蹲，不仅雇员工从不问身份来历，给的提成又高得离谱，所以林叶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得*着头皮继续干下去。
他性转之后可没有相应的身份证，哪怕是便利店都不会收人的。
“结果还是没回答断电的问题啊……只能先将就一下了。”林叶摇摇头，回更衣室翻出了堆在角落的蜡烛，一一摆在小圆桌和吧台上。
就在他忙活的时候，正门风铃突然传来“叮铃”一下脆响，紧接着便是高跟鞋与老旧木地板碰撞发出的“吱嘎”声。
“欢迎光临瓦尔哈拉……”
“啧，真是个又破又旧的酒吧，连灯都没有。”门口传来一个颇有磁性的女声，话尾音节总是不自觉地高高挑起，给人一种相当骄傲的感觉……而且略有些耳熟。
“本店今日正在举办‘幽谧寂静’主题活动，力求为顾客营造浪漫而又安静的舒适氛围。”
林叶点亮蜡烛，脸上挂出无可挑剔的商用微笑，目光移向门口。
火红马尾，修身风衣，精致的脸蛋粉黛未施……没错，正是不久前要带他去love hotel PY交易一波的女人。
“同调者？”女子挑了挑眉，目光瞥向林叶肩头的小不点，“这儿的老板吗？”
“只是调酒师而已。”林叶暗暗叹了口气，表面上很是自然地应道，“请问您要喝点什么？”
“来杯能消除烦恼的。”女人坐到吧台前，腰板仍旧挺得笔直，“既然敢以调酒师自居，这种程度的要求想必难不倒你吧？”
“如您所愿。”林叶返回吧台，熟练地从酒架上取下几瓶烈性酒倒进调酒壶内轻轻摇晃，然后倒进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内。
在精心钻研出的特殊配比下，酒液呈现出了淡淡的蓝色。女人微微晃了晃，浓郁香醇的气味便溢出了杯子，不仅没有烈酒的刺鼻，反而还带着隐隐的甜香。
“……闻着倒是不错。“她轻轻抿了一口，眼前不由一亮，原本紧绷着的脸也慢慢舒缓下来，“味道还算过得去。这酒叫什么名字，调酒师小姐？”
“月下钢琴师。”林叶擦着吧台里的玻璃杯，微笑着回道，“很适合心情沉郁的人调整情绪。”
女人仰头一饮而尽，脸颊迅速浮现出浓浓的红晕。她点点头，叹息着应道：“是啊，的确不错。”
林叶一言不发，保持着调酒师的操守。因为他看出来了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藏着不少心事，全身都在散发着“我要说些什么”的气氛。
果不其然，她没沉默太久。
“你知道吗，我其实也是个同调者。”女人指尖拨动空杯，目光紧紧地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，“虽然刚刚从首都的大学毕业没多久，但我原本该进政府特设机关内当个公务员的。可现在呢？我却被调到了这里，成了市政府新组建的直属小队的一员！”
“这也就算了，可她们那副嘴脸到底是什么？就因为受了伤，暂时联系不到精灵了，所以就要开除我？没错，想要重新联系到精灵的确很困难，但那不是有先例吗！”
可就算重新连接上精灵，同调者原本的能力也会被大幅弱化，甚至直接消失。
怪不得想钓个小正太，一炮解千愁么。
“这的确很糟糕。”林叶看了看杯底残存的几滴淡蓝色液体，又调了一杯同样的酒，缓缓推到她面前，“这杯算在我账上。”
“……我可不会付钱的哦？”
“没关系。”林叶耸耸肩，指了指自己，“你瞧，我也是个在这种小酒吧当调酒师的同调者。”
女人一口喝干，眼神彻底软化下来，大概是以为见到了同类。
“开除就开除吧，大不了我回首都养伤还不行么。可是消息为什么传的那么快，我这边行礼都没收拾好，家里就打电话和我断绝了关系……是我丢脸了吗！再给我来两杯！”
大家族的孩子？果然又是豪门内斗的老套路。不过能混到这份上也不容易，想必她曾经也是个相当有天赋的同调者，得罪了不少人的样子。
“还有这破城市到底是什么意思，我只是想在临死前钓个正太摆脱**之身，为什么都钓不到啊！”
女人又干掉了两杯淡蓝色的酒液，声音都哽咽起来。
“这酒吧也是，调酒师小姐也是……弄这些好喝的东西干嘛，这不是让我连去死的勇气都没了吗！”
世道就是这样，没有精灵的人只能在最底层厮混。当你习惯了高高在上之后，又有多大的勇气面对曾经鄙夷唾弃的生活方式呢？
或许，去死已经是她最后的勇气了吧。
“我倒是知道个不错的地方。”
林叶沉默不语，老板却从卧室里冒出个头来……敢情他一直在偷听来着。
“房租很低，非常适合你恢复养伤。”
“嗯？”林叶心里泛起一阵不妙的预感，强忍住了打爆那个笑嘻嘻大脑袋的冲动，心中不由呻吟，“淦，不会……”
“就在第十九区入口附近，是座公寓哦？不介意的话，我可以送你过去？”
“真的？！”女人猛地抬起头，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，“事先说明，我身上只剩两千块了！”
“你丫拿全副身家出去**吗，你到底有多饥渴啊！果然是打一炮就去死的节奏吧，怪不得出手那么豪爽！”林叶在心中疯狂吐槽，面上却不得不仍旧维持着无懈可击的商用微笑，“但这不是重点……妈蛋，月下钢琴师一杯五百，你特喵的喝了四杯。就算有一杯是我请的……你特么是想拿五百块付一个季度的房租啊？我们公寓式押一付三的啊喂，你这只够一个月的钱啊混蛋！”
林叶悄悄攥紧酒吧，心脏疼得不停抽搐。
“悔不该宰客啊……报应来的太快了吧！”
不管他在心中如何哀嚎，老板和红马尾少女仍旧欢天喜地地离开了酒吧，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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